《铭牌棋牌》

老谢站在店堂里，手里摩挲着那副青花瓷底的麻将牌。牌面上的釉色依然莹润如新，只是在角落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纹，仿佛一条沉睡的蛇。

"这批货，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？"隔壁古董店的老板王胖子踱着步子进来，手里捏着一片铜钱，指节分明。

老谢没有说话，只是用眼角瞥了瞥王胖子。他能感觉到胖子身上的铜臭味，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腻味。胖子在他店里转悠了大半年，就为了打听消息。老谢最厌烦这种人。

"我说老谢，你那副铭牌麻将，多少钱？"胖子涎着脸问。

老谢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。麻将牌上的铭文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，那是"民国十年，谢记"几个小字。他记得很清楚，这是他爷爷留下的东西。

"这东西你别想碰。"老谢冷笑道，"不是你这种人能消受的。"

胖子悻悻地退了出去。老谢继续低头把玩着麻将牌，指尖传来一丝温热，仿佛触摸到了某种遥远的记忆。

一个月后。

"请问，你们这里有没有一副民国时期的麻将牌？"一个年轻人推开门，声音有些局促。

老谢抬头，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。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，穿着一件旧布衫，手里攥着一张发黄的字条。

"你是说这副？"老谢把麻将牌摆在柜台上。

年轻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："就是它！就是它！"

"怎么，认识？"老谢笑着问。

年轻人摇摇头："这是家父生前一直想要的东西。他临终前还念叨着，说这是他年轻时的最爱。"

老谢的心猛地揪了一下。他认得那张字条上的字迹，正是他父亲的笔迹。

"多少钱？"年轻人急切地问。

"不卖。"老谢说这话时，声音都有些发抖，"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，不能随便卖了。"

"可是…可是我父亲临终前一直想要它。"年轻人的声音哽咽了。

老谢闭上眼睛，仿佛看见了那个雨夜。他父亲临终时，手中紧握着那张字条，字迹模糊却依然清晰："小谢，帮我把那副麻将找出来。它能保佑我们谢家平安… "

"不，我要卖了它。"年轻人突然说，"我需要钱给母亲治病。"

老谢的手指再次颤抖。他看着年轻人诚恳的面容，突然觉得这孩子和自己父亲年轻时有几分相似。

"多少钱？"年轻人又问。

老谢张开嘴，却突然发现，自己说不出那个数字。